國際交流與融合日益加快的今天，即使是以封閉“島國文化”著稱的日本，也很難獨善其身。不少文化學者用“多國國民時代”來形容日本社會的變化。如今，在日外國人不但在數(shù)量上日漸增多，而且正在通過取得日本國籍或以國際婚姻的形式，深入社會各個角落，悄然改變著日本。其最顯著的影響，是促使日本社會被迫由保守轉向更加開放。
讀過《菊與刀》的人想必都對日本社會有個初步印象。概括起來可以說，日本人和日本社會，就是無數(shù)個正反矛盾的組合體。而開放與保守，正是其中一對。表面“崇洋媚外”和擅長吸收外來技術的日本民族，實際上在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傳統(tǒng)、習俗、文化設有天然的“防火墻”。換句話說，大部分日本人習慣于將“外人”拒之門外，并防止自身被“外化”。然而，現(xiàn)實情況正朝著日本人不太愿意的方向發(fā)展。
自1952年“主權恢復”以來，日本全國累計有超過50萬的外國人獲得日本國籍。同時，自上世紀80年代后半期起，日本國際婚姻的比率開始大幅增加，目前平均每30對夫妻中就有1對屬于國際婚姻。日本“被國際化”來勢洶涌，讓不少日本民眾措手不及，也引發(fā)許多日本人的不滿和抵觸情緒。他們對外來食物的氣味表示厭惡、嫌棄外國人吵嚷、不能入鄉(xiāng)隨俗等。
學校里，日本在接納外國人問題上“同化意識”的嚴重欠缺，更是暴露無遺。雖然日本學生表面上對外國學生彬彬有禮，可是內心里的歧視和偏見卻廣泛存在。很多外國學生即使在校數(shù)年，仍然感覺很難真正融入“客氣”的日本同學中。
在日外國人只能在這樣的文化碰撞中，壓抑自己和隱瞞自我。而另一方面日本人小心翼翼地與“外人”劃清界限，防止自身文化被“外來文化”入侵。其背后是日本人面對外來文化和群體時的排斥心態(tài)，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日本社會的保守與封閉。
而今，由外國人組成的“多國國民”群體，逐漸成為日本社會的一個重要部分，也為日本帶來了變化。一是全社會語言對應體系的改變。“國勢調查”是日本政府掌握居民基本情況的重要調查。1985年，該調查僅提供英語一種外語，現(xiàn)在則已經(jīng)達到了27種外語。日本總務省表示，這樣的語言服務可以滿足9成在日外國人的需要。此外，“多國國民”的社會影響力也在日益擴大。過去，在日外國人很難找到自身的存在感和定位，連普通生活都要“夾著尾巴”做人?，F(xiàn)在，在經(jīng)貿交流、文化互動等各領域都有著特殊優(yōu)勢的“多國國民”，正活躍在日本體育界和文藝圈，讓日本的公眾項目、娛樂節(jié)目變得更有賣相和看點。甚至連日本的國粹相撲，也快成了在日外國人的天下。
究其原因，除了人口流動的全球化大背景外，日本“開放國門”和日本人“敞開心扉”，有著非常緊迫的現(xiàn)實需求。長年經(jīng)濟低迷、人口老齡化讓日本的人才甚至勞動力短缺問題已經(jīng)迫在眉睫。隨著新興國家的崛起，日本吸引移民方面的優(yōu)勢正在逐漸喪失。
從這一點上講，日本人即便有諸多不快和排斥，為了國家與民族的生存，也必須改一改自己的“脾氣”，敞開胸懷真正接納外國人，讓“多國國民”融入日本社會成為常態(tài)。這才是日本未來發(fā)展的真正生命力所在。只是，稍稍深入日本社會很快就能發(fā)現(xiàn)，視外國人為“文化入侵者”的眼光依然常見，解開日本人心里那個“疙瘩”似乎仍需時日。
